第两百三十章 杀手

巴特拉七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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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佐为哥哥叙了一下午的话,再望向窗外,已经是日暮时分。她瞧着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由地刺痛了心情,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她心里清楚,这不光是她选择的生活方式,也是与过去的诀别。

    程义给他们两个人留出了空间,早已出了餐厅等候。她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父亲的身影,朝着萧佐为浅浅一笑,萧佐为便知道了她要说什么,道:“你放心吧,少弈现在刚刚收回了新北,再加上与姜家的联姻,如今风生水起,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出了事,我一定倾尽所能,保护他周全。”

    她面上红了红,知道自己的心思永远逃不过萧佐为的眼睛,声音如常一般婉约动人,“还有你,佐为哥哥,你也要保重。”

    他脸色未变,只是目光又深了几分,“好。”他淡淡一笑,她却低垂了眸子,像在想什么心事一样,他看着她如画的眉目,这次倒还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那双狭长的眸子,想起了那炙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既深沉又碾转的吻。

    她抬起头,看着滞留空气中透着迷茫的萧佐为,看着他扬起了手指,触碰到她清凉柔嫩的肌肤,竟为她擦拭掉了一滴泪珠。她不觉怔了,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出来,暗暗笑着自己没用,赶忙伸手抹去眼泪,他皱了皱眉,淡淡地看着她,道:“你……这是为谁而哭?”

    “没有谁。”她慌忙地别过头去,不去对应那探索的目光,只是心却一下下没规律地跳动着,他看着她,那被悲伤包裹住的美丽让他迷茫,他以为对她的了解现在随着微摆的风,慢慢消散于无形之中。

    她回过眸看着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水眸潋滟,散发着一抹澈亮,“佐为哥哥,如果阮煜有什么困难,你力所能及处也请帮帮他。”

    原来,她是在想阮煜……

    他没有问她对阮煜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去探究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只是直直地看着黯淡光线下她静婉的模样,出了神,点头道了一句,“好。”

    她似乎放心了下来,这才朝他浅笑着道别,他目送她离去,见她挽住了程义的手臂,不由地转过了身来,自己置身在了一片浓重的黑暗里。也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才听见身后如黄鹂般的声音,他蓦然一醒,回过身去,对上叶蓁蓁的笑颜。

    “墨苏走了?” 叶蓁蓁的目光延伸远方,不由地叹了口气,“今天都没和她见到,好懊恼啊。”

    他心情不由地好转了几分,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不是躲在一旁,看得清楚吗?”

    她嘟了嘟嘴,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想让你和墨苏单独说上两句话嘛,所以才没有出来见她,你打扰了我和我最好朋友的见面,哼,你说,怎么赔偿给我。”

    他宠溺地看着她,轻轻一笑,附在她耳边,道:“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下悉听尊便。”

    “那好,那就罚你今天晚上给我做好吃的。” 叶蓁蓁也当真不再为难他,唇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意。她知道萧佐为心里仍为程墨苏留了一个重要的位置,所以她不去争抢,只是默默地守候着,祝愿那两个人都会幸福。

    程墨苏坐上父亲叫来的车,其实她还有许多人想道别,但是一想起来她现在已经成了世人眼中的“死人”,又即将远走他乡,也就作罢了,只是静静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情。

    穿过乌衣小巷,邂逅霓虹初现,在茫茫人群之中,她仍是那样耀眼的存在。喧闹的时光中,她仍然沉迷于那一抹别样的安静。她有她的选择,她的高贵,她的柔情。天降小雨,润物细无声,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出人意料的静谧。

    不多时,黄包车停了下来,程义打赏了车夫一点小钱,那车夫感激不尽地看着他们,她微微一笑,淡淡地没入了人群之中。

    甲板上,所有人都在朝着船下挥手道别,她看着头顶暗沉的天空,心也跟着黯淡了下来。她不敢去想少弈,不敢想最让她沉痛的那个角落,只要稍微牵扯一下心头,那痛感就会蔓延全身,挥之不去。

    这雨,本是绵绵,却在她的眼里,变成了沉重。

    程义瞧着她心不在焉,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她回眸看着父亲,浅浅一笑。程义皱了皱眉,道:“苏儿,你还是留恋着这里的吧?”

    她长长的羽睫微微一颤,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愈发淡然,“不,我一点儿都不留恋了。” 程义看着她柔美的侧颜,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女儿的心思,如果上官少弈没有和姜雅庭结婚,如果姜雅庭没有怀孕,那么无论什么样的动荡,她都肯定会回到上官少弈的身边。而如今……

    他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际。

    不远处一双雪亮又阴狠的眸子正紧紧地盯视着他们,那眸子的主人低头看了看照片,这女子比照片上漂亮不知多少倍,她穿着银白色的玉兰花旗袍,披垂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小巧晶莹的耳朵上坠了一朵珍珠坠子,素雅得如同这洁白的月光一般。

    这么漂亮的姑娘,今天就要殒命了。那杀手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找寻着时机。

    程义和程墨苏此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深陷了险境,仍然隐没在自己不高的情绪之中。半晌,她才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爸爸,你说佐为哥哥小孩的满月酒,我可以回来吃吗?”

    程义默了默,答道:“你不是都答应他了吗,自然是可以的。”他不知怎么了,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竟觉得身后发生了不小的动作,他伸手去摸怀里藏匿的手枪,眼神环顾四周,在那杀手的枪声划破空气时,一把推开了程墨苏,朝着那枪声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爸爸!”她惊呼一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自己的父亲。那纤细的手掌攀住程义的臂弯,却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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