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老唐

宇宙无敌水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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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年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一点波澜,可能唯一的影响就是路明非下午被狮心会火并后剩下的两三个干部带出了图书馆,快快乐乐地扛着去了诺顿馆一遭,自此自由一日就算结束了,最后由狮心会的胜利结束。

    但比起谁带扛着路明非去了诺顿馆还是安铂馆,论坛上的大势还是更关心一些恺撒和楚子航的胜负一些。

    火并代表的是狮心会和学生会中坚力量,整体素质的对拼,但明显学生们更期待两个暴力社团的首领能一分高下,只是很可惜的是直到自由一日结束都没有相关的消息透露出。

    听说恺撒和楚子航在梧桐林中分了高下,至于是谁赢谁输了,站恺撒的有,站楚子航的也有,众说纷纭,没个结果,两人也都没在论坛上怎么说话,都是无论输赢都没什么获奖感言的类型,估计胜负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除却两大社团的火并之外,自由一日里估计最受人瞩目的就是新一届‘S’级的表现了,怎么说呢,有些拉胯,但不完全拉胯。也不是完全没有亮眼的表现,起码人家一个人单枪匹马从狮心会和学生会的夹击中逃出去了,然后还表现出了精湛的化妆技术骗过了狮心会的地毯式搜索,在精准的定位找到了卡塞尔学院当届扛把子的所在寻求庇护...好吧有些编不下去了。

    路明非这个‘S’级的含金量开始有些被人质疑了...不少人翻出了上一次自由一日的帖子,那场狮心会和学生会惨败的“屠龙战役”,如果这一次的追猎还像是上次那样的话,可能狮心会和学生会就得迎来第二次XX合作了...但似乎在这一次的战役里路明非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令人“意外”了。

    《迪士尼在逃公主?‘S’级你的美丽,人尽皆知!》

    这是如今被顶到头条热度热到不能再热的帖子,顶楼配图就是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家伙从一个绝佳的角度偷拍到了金发美人路明妃和俄罗斯女孩携手逃亡的照片,下面全部都是一圈大二、大三的学姐心满意足回帖:磕到了、磕到了。

    再往下就是一群人合理地讨论如果自己置身在狮心会和学生会的追杀下会有什么表现了,有人说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偷提前量埋伏陷阱坑杀追兵,也有的人说得里应外合,联合狮心会或学生会一边,再假装投诚到另一方做内应,在关键时刻给错误讯息引得双方两败俱伤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抓捕自己了。

    说得很精彩,就差开一个汇总帖讨论面对两大社团追捕成功获胜的最优解了,方法层出不穷,期间夹杂着几个不明真相的新生问一句‘S’级不是男的吗?怎么变成女的了,后面马上就有人回复,是的,是男的,一男一女,神雕侠侣,绝配。

    “不说别的,这女装水准超过了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男生是没得错了,我见犹怜。”

    “这也是‘S’级的计谋吗?为什么不正面硬刚?难道新的‘S’级也受到了‘戒律’的影响?”

    “我年只有一个,听说新来的‘S’级连灵视都没有发生过,可能还没完全掌握自己的血统吧?狮心会那边都传出了他不会反抗的消息了。”

    不少的质疑声再加上一些理中客的分析起码没让路明非一下子被冲到风尖浪口上去,一时间也多得到了适量的理解和容忍,大家似乎一来就把期望值都放得太高了。

    上一次林年打爆自由一日太过令人印象深刻了,一些不太明白情况的新生都通过守夜人论坛的精品帖区回顾了一下过往‘S’级的辉煌战绩,在彻底了解以前学生里唯一一个‘S’级是什么概念之后都被震得在电脑前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就算执行部封存了林年的大多数任务档案,但还是有有心人把跟林年有关的异常事件全部挖掘了出来,南北医院、芝加哥港、索马里海...一个高耸难以逾越的巍峨山峰逐渐在一年级的心中拔地而起了。

    统帅当如恺撒,苦修当如楚子航,屠龙当如林年。

    这是学校里不少人流传的一句多为戏谑,但却不失向往的话,不过现在估计得多一个女装当如路明非了...

    “挞。”

    路明非叉掉了论坛的分页面,黑色的屏保倒影出他囧囧有神的表情,同时又有些感觉后脊梁发寒,因为他似乎意识到‘S’级在这所学校里那些学员眼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了,人的名树的影,他猜到了林年在这所学院里很逆天,但没想到逆天到这种程度了...这让他这个‘S’级这么混?他跟林年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应了那张哈士奇配狼的表情包,当真快装不下去了.jpg

    “淡定,师弟,你没必要把一号师弟当成超越目标,‘S’级的名头虽然重,但我们要学会拿得起也放得下,很多时候自找不舒服都是来源于放不下的错,只要底线挖低一点在这所学院里就能混得很舒坦。”床榻上芬格尔翘着腿好像在翻着书,书页的哗啦声不绝于耳。

    都说衰仔和废柴是会互相吸引的,两天相处,芬格尔估计已经看穿路某人这位‘S’级的逞强了,在敏锐地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后,他跟路明非搭话起来也越来越自然了,颇有种同患难的好兄弟的感觉。

    “明天3E考试如果我考砸了会不会降级?”路明非试探地问。

    “会,但为了避风头刻意考砸也没那个必要吧?”不知为何芬格尔忽然爬了起来讪笑着看向路明非,“师兄只是开个玩笑,底线可以低,但也没必要低到这种程度,听师兄一句劝,3E考试是你在这所学院里最公平的一次考试了,是你人生的跨越阶级的跳台,一定要认真考,考出风采和自信!”

    路明非眯了眯眼睛,感觉这货有些不怀好意,“你不会这都开盘了吧...”

    “哪儿能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考不考得好啊。”芬格尔立马打哈哈躺了下去,似乎有些心虚得不敢跟对面上铺的路明非对视。

    路明非面色抽动,觉得多半被自己说中了...难道自己在图书馆里蹭了苏晓樯的光背了一天的题库被对方知道了?这家伙不会把这件事情泄密出去造势吧?

    “你别乱来啊。”路明非坐了起来警告道。

    他自己考不考砸无所谓,要是苏晓樯考砸的话林年大概会疯掉吧?今天下午林年莫名其妙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他不在的时间里芬格尔还真说不准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个你别担心,我芬格尔虽然爱财,但起码也取之有道,坑师弟、师妹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芬格尔拍胸脯保证,同时也让路明非心里一惊,这家伙当真手眼通天?苏晓樯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

    “其实比起3E考试,师弟你不如思考一下加入哪边社团,这次狮心会连续两次自由一日夺冠可是牛逼大发了,不少优质新生估计都得被他们挖过去,根据赌注条件学生会那边多半是不会要你了,你直接加入狮心会也不错,2号师弟那边跟我们寝室关系很不错,看在我和林年的面子上你进去多半能混个干部当当。”芬格尔好心建议道。

    “我还没跟你算今早你卖我的账呢。”路明非一提这个就来气,今早芬格尔那叫跑得一个干脆,明明对方可以告诉自己发生什么事情了的...有这么当师兄的吗?

    “没事,等我有空了你再找我算账,我这里的账暂时还没算完呢...”芬格尔喜意难耐地发出了两声笑声,由于笑得太过淫贱惹得路明非探头过去看,看清对方在做什么之后浑身不自然一抖,“我去...师兄你抢银行了?”

    “师弟,抢银行哪儿有开盘来得快?不少人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的啊。”芬格尔感慨,用书页上撕下来的纸条捆着一扎扎钞票,全是新鲜热乎的,手指点拨钞票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发指,那本文学书籍也被撕快只剩下个空壳了,足以见得这家伙平日开过多少盘坑过多少人。

    “你这么贱,林年为什么没有打死你。”路明非盯着芬格尔有些发怔,不清楚这人为什么还能活着。

    “你林师兄不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的,这叫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赛艇。”芬格尔严肃地说道,“想必身为有望继承林年衣钵的师弟,你一定也不介意师兄在你身上拿些好处吧?”

    “......”路明非有些牙疼,但故于芬格尔资历辈分大,林年都没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懒得说什么了,反正钱又不是从自己这儿赢的。

    其实如果路明非知道论坛上大多数自己的角度奇特的高清女装照片都是芬格尔指示新闻部埋伏蹲点拍摄的话,大概他现在就会从床上爬起来跳过去把这个混账给掐死。

    “师兄赚大发了,今晚请你吃宵夜!这可是林年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芬格尔立马摸出电话拨打餐厅的夜宵电话,期间还美滋滋地扭动着身体挤压得床板嘎吱响。

    好歹有宵夜吃。路明非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叹了口气,抬起了大腿上放着的笔记本。

    守夜人论坛上的帖子大同小异,要么讨论自由一日胜负的,要么讨论他这个‘S’级是否藏拙,是否是水货的,看得让人糟心,同时也让路明非觉得自己这下真是把自己未来的大学四年给玩砸了。

    他路某人雄赳赳气昂昂坐飞机牛逼轰轰地来到伊利诺伊州的屠龙学院不就是奔着脱掉以前衰仔的外衣来的吗?结果到头来衰仔还是衰仔!绷住了一会儿过后也得漏洋相,真晦气!

    唉声叹气。

    路明非眉毛快耷拉到眼睛底下了,无聊地叉着网页,忽然挂着的聊天工具有了闪烁提醒...尽管到了美国,他依旧挂着国内的聊天工具,毕竟他也只是换个地方读书又不是换地方生活。

    他内心里其实也有些扭捏,毕竟在毕业电影的时候在私人影厅外装了一波大的,他也蛮在意同学群里那群仕兰的同学有没有讨论过他什么的,可每次看见同学群跳动他都有些不敢去点开,害怕看到令人难过的言论,尤其是往日在乎过的人忽然反目中伤...可明明他才是胜利者啊。

    这种情绪是胆怯的,可也不失是温柔的,温柔的胆小鬼碰到棉花都会受伤,还是不要去随便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好了。

    内心像是结腾的葡萄架一样蜿蜒复杂,路明非鼠标移到了右下角,闪烁图标上显示的是一个贱贱的大头熊...老唐?

    “嘿!嘿!在吗?”

    点进去后就是熟悉的招呼声,路明非扒拉键盘回复,“在呢,在呢,最近事情有些多没来得及打游戏。”

    “我去,我还以为你告白失败殉情了。”老唐果然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包。

    “你才告白失败殉情了...虽然的确告白失败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你又猜到了?”

    “真不奇怪,明明,不是我说你,你的性格其实不怎么招女孩子喜欢的,要自信一点,像我一样,干什么都拿出星际高手的架势来,要自信,自信懂吗?”老唐的每个字眼儿里都显露出了意气风发的味道来。

    “你那不叫自信,你那叫膨胀...”

    “随你怎么说,反正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被甩了是她没有眼力见儿...逼话少说,上线,切一把。”

    “切个屁嘞,明天要考试了,我今晚估计得早点睡。”路明非扒字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换国内其他学校都已经熄灯断电了。

    “考试?你真考上美国的学校了?”

    “是啊,狗屎运,考官是我以前老同学。”

    “我去你这运气...跟我有的一拼了。”老唐啧啧。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爱吹牛逼极度自恋,有些时候都不知道让他怎么接话。

    “现在你在美国了?哪边啊?有空我找你出去吃饭上网。”老唐问。

    “伊利诺伊州这边,具体地点不太好说,我们学校不给外人进。”

    “伊利诺伊州?可以啊,我们都离芝加哥比较近,有时间去芝加哥玩啊。”老唐显得格外有精神,“这么看起来你这也是混出头了啊,虽然表白被拒但起码考上好大学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申请的学校挺不错的吧?”

    “混出头个屁啊,一入学就出糗了。”路明非叹息。

    “怕什么?出糗而已,谁没出过糗?蠢逼时刻人人有,别把一刻当永久,明明我跟你说,你这人其实实力和脑子都是有的,就是不太自信,你什么时候自信起来了学校里妹子不随便找?信我,我认人很准的,就没出错过。”老唐笃定地说道,“你大学都考上了不就证明了自己潜力无穷吗?你只是缺一个机会,缺一个把自己所有潜力挖出来的机会!”

    虽然知道对方大部分都是在安慰自己,但看到这种话路明非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谢了。”

    “最近我都还有些事情,不然周末都想来找你玩。”老唐说,“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医院,见鬼的美国医保是真的坑爹,估计又得大出血。”

    “去医院?老唐你生病啦?”路明非连忙问道。

    “没...感觉最近脑袋有点疼...估计是干上一票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老唐说。

    “干上一票...老唐你干什么的?”路明非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老唐的现实情况,只知道他是一个生活在美国的华裔,一个人住,手上有点小钱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哭穷,可就算哭穷也能摸出支援路明非告白的99朵玫瑰的钱出来。

    “私家侦探,听起来牛逼吧?”老唐说,“反正就是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去干就是了,满世界到处跑,坐飞机坐的脑袋晕...上一个老板出大价钱让我回国去三峡那边跑了一趟,说那边出土了一些瓦罐青铜碎片什么的,想让我搜集一些给他,看能不能拼个完整的东西出来拍卖。”

    “那是文物吧...我去,别给抓了啊。”路明非有些悚然。

    “没事,那老板在国内,东西又不带出国怎么被抓?反正人家出手阔绰跟他的ID一样大气,我跑一趟也不玩命没什么危险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说起来也邪乎,干完这一票后我回来后莫名其妙开始做噩梦,连做了好几天,搞得我脑袋每天睡醒都有点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长江边上的湿气惹的。”老唐说,“明天我去趟医院拍个脑部CT,希望里面别长瘤子了...”

    “说什么呢,大概就是着凉了,别瞎想。”路明非赶紧说道。

    “嗨,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老唐说,“头疼都是小事,最他妈烦人的是还是噩梦,最近我老做梦梦见有人叫我哥哥,瘆人的很,要不是我附近没什么道观,我都想去找个道士给我驱驱邪了。”

    “你也可以找个寺庙让大师给你开开光。”路明非说,“其实说来也巧...我做噩梦梦里也有个死小孩叫我哥哥。”

    “那我们就是同病相怜咯?妈的,正经人谁想要弟弟啊?拿来继承我的遗产啊?有个妹妹还差不多,能玩玩养成,弟弟什么的就免了吧...”老唐嘟哝着说道。

    “老唐我劝你谨言慎行...”路明非哑然失笑,“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还有考试,老唐你头疼明天早点去医院别不当回事儿,许多小病都是这样拖成大病的。”

    “嘿,咒谁的呢...不过医院还是要去的,这就再说吧。”

    “晚安了。”路明非说。

    “行,晚安了明明,下次找你吃饭啊。”—发完这一句消息,老唐叉掉了聊天窗口。

    独居的小屋内安静无比,能听见夜风吹动窗帘在纱窗上磨蹭的细琐声响,他坐在窗边的床榻上,窗外是漆黑一片的铁轨与三两颗星星的天景。

    他关掉了笔记本电脑屏幕放在一旁,轻轻捏了捏鼻梁呼了口气躺在了枕头上,

    “三清保佑,菩萨保佑,上帝保佑,别做噩梦,别做噩梦,别做噩梦。”

    他连续说了三遍,然后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死一样寂静,偷偷潜入屋内的除了天上窸窣的星光和远处吹来的夜风外还有那如影随形的温柔梦境。

    星光照在他的脸颊上,尽管眉毛有些修得不尽人意,可那脸颊的线条在放松后显得还是那么柔和,让人不由地想,这么温柔的人,做的梦也应该是温柔的吧?

    “哥哥...”

    飘忽如风的声音从天的那边,山的那边,江潮涌动之下,以星光做舟划在了他的耳边。那紧缩的眉头忽然就松开了,显得有些惘然,在惘然中入眠,在惘然中沉入了那追随身后而来的温柔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