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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大眼睛里闪出几分狡黠的光芒。在头顶硕大的水晶吊灯的映衬下竟有几分流光溢彩的感觉。
即使在场的人非富即贵，即使她一看便不足双十年华。可气势丝毫不落分毫。
以至于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忘了答复，只呆呆点了点头。
程雾勾唇，看向二楼第一间客房，“怎么，王董事长还不打算出来？这yao
”
正在房间里看监控的王堂贵自然听到了程雾的话，而且她看过来的目光，似是透过视频看向了自己。
那种感觉让他背脊一凉，出了一身冷汗。
随即拉着脸色红肿的王凌峰走出了房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刚才给犬子上了一下药。”
程雾看着他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往我身上扯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却并无不满。
毕竟，像苏慕凌那样脑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还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她明确支持的人才是常态。
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
所以，她戏谑地看向王堂贵，轻笑道：“帮我准备个房间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李贺龙，“李先生可放心将李小姐交给我？”
李贺龙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尽管他背靠义圣门，在知道程雾其人以后也曾调查过。可她的资料相当简单，除了是一家美容会所的老板外，其他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现在看到程雾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只觉得有趣。在给李晚晴一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眼神之后，揽着她肩膀，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捏了她一把以后将她推到了程雾面前。
“程小姐果真好心肠，我这女儿那般挑衅你还能得你帮助！那就劳烦你了！若十分钟后能好，李某必有重谢。”李贺龙看向程雾时，目光里的兴趣毫不遮掩。
程雾不置可否，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牵着不情不愿的李晚晴往王堂贵给她提供的房间里走去。
301室是一间总统套，一晚价格将近五位数，在1999年差不多够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程雾踩着雪白的羊毛地毯，在装修的完全对得起这个价格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嘟囔了一句万恶的资产阶级。
然后便听到六世冷哼一声。
“什么品味！暴发户才会住这种东西吧！”
程雾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那股子不屑，眼角一抽，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龟毛了！
这房间明明装修很有品位。足以当的上十几年后相当流行的十四个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咋到了这孩子眼中就是暴发户住的地儿？
只不过，很久以后，当她被陆烨带着，去到在没有遇到她之前，只属于他们几个的小王国之后。她才知道，这地方，确实，额，有点暴发户。
当然，这是后话。
这会儿的她不愿和六世争论，只淡淡摆了摆手。
“小六，站在门外帮我护法呗。”
六世并没有戳穿她想支开自己的想法，只深深看了一眼脸色怨毒的李晚晴，然后对程雾说了句小心。便要转身离开。
程雾拉住他，在他耳边交代了一句话
六世愣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一瞬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女子。
一个一身纯黑，衬得肌肤雪白如玉。简单的首饰修饰的恰到好处，淡笑而立，明明看上去清纯可人，冰清玉洁，却透着一股子别样的诱惑。
另外一个一身粉色洋装，身材傲人，端的是性感贵气的做派。只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生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个笑话。
两个人并肩而立，程雾侧头看着脸色怨毒地瞪着自己的李晚晴，脸上慢慢泛起一抹怜惜的笑容，挽着对方手臂的纤手在感觉到对方的抗拒时力气加大了些。
李晚晴看了一眼被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凤眼里的怨愤宛若实质，声音尖利，似要将程雾千刀万剐。
“别以为你这副狐狸精样子能迷惑所有人！我一定会让个苏少，还有那个小兄弟知道你的真面目！”
“是么？看来李小姐当真有一颗怜香惜玉之心。不仅要为我那老公治病。还要让被我迷惑的苏少和小六看到我的真面目。”
她轻笑，缓缓抬起另外一只手，一寸寸划过对方青紫的脸庞。
“看来李小姐想做的很多事情。却并不想医治这张脸。那就……”她说着话，使劲儿在额头鼓起的包上按了一下，诡异一笑，“将这伤痕一直留着吧！也好叫我看看父女情深有多感人。”
“啊——”李晚晴没料到她突然发力，痛呼出声。也因此错过了她咬的极重饱含深意的父女情深四个字。狠戾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刺向程雾。
“我不知道你要搞什么鬼，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别说这点伤痕几天就会消肿，就算是不会好。便是搭上我这张脸，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程雾挑眉看她，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是么？李小姐果真有骨气。”她咯咯一笑，“真难想象这么有骨气的人面对自己父亲怎么那般的，柔肠百结，千依百顺，任君——”
“你给我闭嘴！”李晚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看向程雾的目光里尽是疯狂恨意，“别以为你勾搭了几个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算什么东西！”
程雾好像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侮辱，只含笑看着她，吹了一下洁白晶莹的指甲。
“是啊，比起来罔顾伦常谁的床都敢爬的李小姐来说，我确实不算什么。不过这个问题，我想你跟你母亲去谈更合适一点。她一定会好好教育你的。”
“你——”李晚晴眸子倏然增大，身子抑制不住地想要发抖。看了程雾半晌，突然发疯似的伸出双手朝她扑去。
程雾抬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甩，就将她整个人甩在地上。
“很惊讶吧？我怎么会知道？”
程雾蹲到地上，低低开口，带着点蛊惑的味道。“你恨他吧，恨那个恶魔，恨他给了你生命，却也扼杀了你的幸福。可是，你再恨，再怨，也无力摆脱，只能被动地去承受。一遍遍感受这世界上最肮脏和罪恶的事情。所以，你向往一切美好的男子。像那天和我一起的，我……男朋友，高贵冷艳如神祗。像苏少，温雅和煦如一缕清风。像六世，冷酷却心细。然而，你却觉得，自己永远没办法再正大光明地拥有这样的男子。因此，你不惜手段强硬地去禁锢，去圈养，甚至——”
“啊——”
听着她的话，趴在地上的李晚晴突然尖叫出声，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眼中恨意几乎将人吸毙进去。
“你给我闭嘴。闭嘴！你这个贱人，胡说！你胡说——”
程雾按住她挣扎着起来的身子，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女子狰狞到极致的模样，随手在她礼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堵住她的歇斯底里。继续低声蛊惑。
“你想毁了他，毁了他的一切。你讨厌这个肮脏的人世，讨厌这座你永远也推不倒的大山，讨厌他势力如日中天让你永无下手之机。只能在魔鬼的身下辗转承欢。只要给你一个契机，你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尝试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
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女巫低声呢喃的咒语。带着一种让人沉迷的味道。
李晚晴因为被堵着嘴只能发出的呜呜声越来越低，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逼到了脸上。不再挣扎，不再叫唤。只是那张青青紫紫的脸以及晶亮的凤眸却看上去异常可怖。像是踏过地狱而来。
程雾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在她完全平静下来之后，话锋一转，声音稍高了些。
“若我说，我可以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你要和我合作么？”
处于游离状态的李晚晴在听到这句话时小手指动了动，随即像是没听到一样，只垂着眸子，神色不改。
“真是无趣啊，”程雾站起身，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从手包里拿出一片湿巾擦了擦。
“本来还想着能好玩点，看来李先生的死会变得很单调了，简直不符合他义圣门一级爪牙的身份，真是可惜。”
她语气很随意，仿佛要李贺龙的命跟去菜市场买个大白菜差不多。说完话便将擦过手的湿巾准确无误地投入垃圾桶。
“李小姐，还有五分钟，来治脸吧？”
李晚晴拳头紧握，强撑着疼痛站起身来，脊背挺直，走到程雾面前，一字一顿道：“我要看看你凭什么和我合作。”
程雾淡淡点头，“你等下就会看到。”
*
大厅里，依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家谈论着这个公司的股票，那个企业的业务。寒暄吵闹、玩笑段子不绝于耳。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从不存在。
只是，若细看便知，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时偷偷瞄一眼楼梯口。
不止因为那女孩所谓的十分钟治好伤痕，更因为对她身份的好奇。
毕竟能让苏少直接对上李家，又能让李家吃个暗亏，还对王堂贵这个S市巨富如此熟络，一切都表明了这女孩身份的不一般。
因着这份期待，十分钟过的极其漫长。
就在苏慕凌第无数次看表的时候，王堂贵突然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阿凌啊，按照程小姐守时的个性，没准十分钟整的时候便出现了。她刚才打电话让放人进来，没准儿是有什么动作。你就别看了。这表都要被你盯出窟窿来了。”
听了这话到苏慕凌抬腕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淡笑也僵在那里，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看表确实太频繁了点儿。
一旁王凌峰看着苏慕凌失神的样子，抚了抚红肿发疼的脸，轻嗤一声。“阿凌，我跟你说，那样的女孩子，千万沾惹不得。心狠手辣，斤斤计较。有毒！你看她把我们家坑成什么样了，我的信用卡到现在都还冻结着！”
“闭嘴！逆子，你以为阿凌会像你一样吗？”王堂贵抬手朝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然后意味深长地开口。
“阿凌啊，峰儿这孩子虽说混账了些，刚才那话倒是没多大错处。这孩子……那天我看她和一个男——”
“王叔，”苏慕凌脸上挂着淡笑，打断了王堂贵的话，轻声道：“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您还能不知道我？”
王堂贵跟苏培泽两家是世交，一个院子里长大。王堂贵也是看着苏慕凌长大，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方才还担心苏慕凌对程雾上了心。他可没忘记跟程雾在一起的那个神祗般的男子。此刻看苏慕凌神色淡淡，确实是没什么异常，才点了点头。
只是，他刚要说话，便听到一阵抽气声。其中一声便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
刚才他和苏慕凌两个人太过专注，竟是没有意识到十分钟已经到了。
而三楼楼梯口，此刻正立着一道红色身影。
褪去那一成不变的粉色洋装的女子此刻看起来身材更加高挑。着一身时下少见的红色长款鱼尾晚礼服，本就傲人的身材看上去更加吸人眼球。
她站在三楼楼梯处的大吊灯下，灯光将礼服上的两片照的流光溢彩，几乎闪花人眼。可那样的闪亮却不及女子明艳绝美的俏脸儿分毫。
刚才上楼时那一脸的青青紫紫已经彻底消失，蜜色的肌肤也比刚才水润白皙几分。她妆容比刚才精致许多，水媚大眼似有了勾魂摄魄的魔力，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看上去瘦削俏丽，嫣红的嘴唇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在红色礼服的映衬下如美味的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尤其是她眨眼时睫毛忽闪的样子，竟像是一把小刷子，撩动着人的心神。在人心尖儿上扫啊扫，轻而痒。
众人看了半晌，才认出来。
这竟是夜色小公主，李贺龙的女儿！李！晚！晴！
只是，中上之姿为何瞬间变成了倾国倾城？骄纵蛮女为何变成了惑人妖姬！
所有人心头齐齐涌上一个问号。一阵潮水般的议论声传出来。
“天呐！快掐我一下，那真的是李晚晴？”
“好像，是的，吧——但是真的，不怎么看的出来。”
“她怎么会突然这么美？跟个妖精似的！”
大家的好奇心全都被调动起来，看着女子的眼神由惊艳到震惊再到疑惑。
可，还没等到解惑之时。
那“惑人的妖精突然”眼睛一闭，两臂舒展，纵身一跃，飞身而起。
然后，众人便看到那红色身影从三楼跳了下来。
与她一起下来的还有七道从顶楼倾泻而下的红色条幅。
尽管做着高危动作，女子看上去却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像是一尾在水中遨游的鱼，肢体柔软而灵活。
她落地的瞬间，那四道横幅上的大字也展现在了在场宾客面前。
大厅是圆形的，而那横幅占了四分之一的弧度。一条横幅一个字，四条正好组成一个词语。
“美梦成真。”
而横幅的中间，那个让人们见证这美梦成真的奇迹的女子正缓缓降落。还有什么比这样具有冲击性的场景更具说服力呢？
在女子落地的瞬间，一道荧光色的耀眼光芒投射到了她背后的红色横幅之上。
七色交替的荧光绮丽而炫目，起初是一个个小点儿，在红色横幅上翩然起舞。片刻之后，慢慢汇合，像是生命体一样，按着各自的轨迹分离，重聚。
最后，四个流光溢彩的大字出现在横幅上，与美梦成真四个大字重合。
尽管在场的都是大人物，见过不少世面，可眼前这绚丽的一幕还是惊呆了全场。视线全都落在了那七彩大字以及瞬间脱胎换骨一般的女子身上。
这时，一楼楼梯口突然传来蹬蹬蹬地高跟鞋和地面撞击的声音，以及一阵响亮的“啪啪啪”的鼓掌声。
这掌声像是一个引子。片刻之后，全场有志一同地鼓起掌来。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掌声不绝于耳。
过了许久，稀那掌声才缓缓平静下来。
而程雾也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走到李晚晴身边。
她晶亮的大眼睛扫向四周，如视察的领导般，做了个停的手势。
明明这女孩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可那种从容的气度却让在场这些身份不凡身价不菲的人不自觉地停下了鼓掌的动作。
她含笑开口，眉眼弯弯，指了指身边的女子。
“这场十分钟治疗疤痕，美梦成真的表演。大家觉得如何？”
问了一句之后，不等回答，她便笑出了声。“不过，我好像问了句废话。刚才的掌声应该足够表明大家的答案了。”
女孩自娱自乐的态度和玩笑的话语倒让现场氛围一活。不少人都笑出声来，对这个女孩印象瞬间好了几分。
这时候，现场突然有一道诧异又激动的女声响了起来。
“美梦成真，是Z市那个美梦成真会所吗？”
程雾看向提问的那个少女，含笑点了点头。
美梦成真以国际一流美容会所为目标，初建之时宣传力度极大。S市有人知道并不稀奇。尤其像这些富家太太或者千金，一般对这些比较关注。
果然，少女这么一问，在场不少女人都沸腾了起来。
“天呐，我也知道！听说是国际一流。我表姐嫁去S市，前段办了个会员，还给我拍图。比夜色只好不差！”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国内第一家！别无分号！”
“会费一年两百万！Z市几个朋友都给我炫耀的我想抽她们！”
“那个我去过，和那边的朋友一起，两百万是真的值！天啦，什么时候S市能有一家就好了。”
程雾也不打断，只含笑看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知道的都在给不知道的科普，特别是有了刚才李晚晴的转变。连男人都颇感兴趣。
等觉得差不多了，程雾才抬手打断她们激烈的讨论，轻笑道：“今天宴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宣布，美梦成真即将在S市开设第二家分会所。这场表演，和李小姐的伤痕治疗，是给大家的一场表演，更是给大家一个保证。美梦成真，一定会让各位变美的梦想，成真！”
“啊啊啊啊啊啊居然是真的！我要办会员，办办办！”
“别的不说，就冲这嚣张跋扈容貌一般的李晚晴能变成这副美的像妖精的样子，我也要办！”
“我也！”
……
程雾刚才那场表演和宣布的这个消息显然让现场的画风变了一变。
大厅东北角，坐在那里的苏慕凌和王堂贵父子既觉得意外，又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苏慕凌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笑，看向所有人视线正中间的少女时，眼神有些游离。
王堂贵苦笑一声。“哎，主任还让我照顾着点。这孩子！哪里还需要人照顾！不把人折腾死吓死就不错了。连最大的敌人都给她做了垫脚石。李贺龙这次只怕要气的吐血。”
王凌峰看着自己父亲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赞叹之色，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坑人！黑心肝的东西，我就说不能沾染吧！”
*
这边几个人的反应程雾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静静立在所有人的视线注目下，迎上了一道机具掠夺性的眸子。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然后，她身边“脱胎换骨”般的李晚晴突然冷哼一声，怨毒又愤恨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剜向让她变美的程雾。委屈地看向李贺龙，眼中蓄满泪水。
“爸。”
李贺龙自然注意到了李晚晴看程雾的目光，虽有些烦闷和失望，可刚刚心里那股子怀疑却瞬间消散。
是啊，这个虚有其表的莽撞无脑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聪明事。她又不是那个聪明骄傲又美丽的小老虎。这么多年，她的爪牙，早就被自己拔光了啊！
不过，现在的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有了些兴趣。
他刚毅的五官挤出一抹虚假笑意，走到所有人视线的中央，将自家眸中含泪的女儿拉到身边。深深地看了那聪明可爱的小老虎一眼，“程小姐果然好本事！我代表夜色，欢迎美梦成真入驻S市，希望你生意红火，一帆风顺。”
“承蒙李老板吉言，不过我对夜色的祝福，与您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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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六千，等我慢慢调整过来多更，这阵子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