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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凌晨两点过几分，市中心的街道上异常的安静，道路两旁的树丛两侧仍然堆积着大量的积雪。?? ?? 路灯散射出明亮的黄色灯光，偶尔可见不畏严寒的一对对情侣仍然在逛街。
突然，随着鸣响的警笛,何百鸣的警车和李春霖重案组的五辆警车闪着警灯，沿着寂静的市中心大道高地驶来，他们到了“大富大贵”咖啡馆的门前依次停住了车。
此时，咖啡馆正准备打烊，大厅的主照明灯已经关闭，所有临街大玻璃窗上的五彩串灯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营业期间那些袒胸露肉、打扮妖艳的女服务员们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长统靴，她们排成一排，站在吧台前等着下班。黑子、咖啡馆领班于青青和两个吧台收银员正在吧台里面核算着这一天的营业收入。
随着外面闪动的警灯和汽车的刹车声，服务员们都惊愕的转身向窗外望去。
几分钟后，李春霖带着重案组的几名刑警们推门走了进来。紧接着，何百鸣也跟着走了进来。
众服务员们更加惊愕的望着深夜来访的“不之客”。
于青青先是一惊，急忙面带微笑的走出吧台迎了过来：“各位领导......欢迎你们检查，我们可是严格按照政府的规定，夜里两点种准时停止营业......”
李春霖打断于青青的话说道：“我们不是来检查这个的。”
于青青急忙问道：“你们是？......”
李春霖掏出他的证件冲着领班亮了亮说道：“我们是市局重案组。”
于青青大吃一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因为这几年随着涉案电视系列剧《重案六组》的热播，“重案组”这三个字一时间成了令人生畏的“名词”。
站在吧台里的黑子也是大吃一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门口的李春霖等人。
李春霖打量了一番于青青，然后问道：“你也是这的经理？”
于青青再次急忙说道：“不、不，我是领班，我们经理这几天一直有事休息......”她说着，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惊愕瞪大了眼睛。
仍然站在吧台里的黑子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默默的玩弄着手里的圆珠笔，不时抬头看一眼李春霖等人。
李春霖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这样吧，请服务员们都回避一下，我们和你单独谈谈。”
于青青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向站在一旁一个个都惊恐不安的服务员们说道：“你们都到更衣室去......”说完她又转身向黑子说道：“黑子，把大厅的灯开开。”
黑子急忙走出吧台，打开墙壁上的配电盘，合上两个开关，整个大厅顿时亮了起来，随后，他就要走向吧台后面的办公室。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黑子一举一动的何百鸣突然指着他说道：“你，你留下。”
黑子微微一惊，急忙点着头说道：“好的......”
服务员们都走了，于青青走到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旁，拉出下面的两把椅子，向李春霖说道：“你们请坐吧......”说完她又走到桌子的另一面拉出另两把椅子。
李春霖看了何百鸣一眼，何百鸣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走走到桌子前，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指着桌子对面于青青刚拉出来的椅子说道：“你也请坐下。”
于青青点点头，默默的走到桌子对面。
李春霖又转向黑子说道：“还有你，你也坐吧，你坐到她旁边。”
于青青和黑子纷纷入座，他们都默默的望着李春霖。
李春霖又看了一眼何百鸣，坐到椅子上。另一名刑警走过来，他打开公事包，从里面掏出一台微型录音机和笔录纸笺放到桌子上，随后，坐到李春霖旁边，准备着录音、记录。
何百鸣也看了李春霖一眼，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向大厅的深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厅里的一切，其他的刑警都坐进大门一侧的两个卡座里，默默的抽起了香烟。
李春霖看着于青青和黑子，郑重的说道：“现在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实事求是的回答，你们说过的话都要记录在案，要负法律责任。”
于青青点点头，郑重的说道：“我一定实事求是的回答您的问题。”
黑子也点点头，郑重的说道：“我也是，保证实事求是。”
李春霖也点点头，先向于青青问道：“你叫什么名子？”
于青青回答道：“于青青。”
李春霖问道：“你的年龄？在这担任什么职务？”
于青青回答道：“二十九岁，我担任领班，主要负责服务员的管理和接待顾客。”
李春霖又问道：“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子？”
于青青再次回答道：“周富贵。”
李春霖接着问道：“他人呢？”
于青青接着回答道：“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李春霖微微一惊，继续问道：“你最后见到他是那一天？”
于青青犹豫着回答道：“这个......您得让我想想......”
黑子插言道：“是星期一，那天他一白天都在......”
李春霖打断黑子的话斥责道：“我没有问你！”
黑子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于青青说道：“对，就是星期一，那天傍晚他走时说，他这几天有事可能来不了，让我临时负责以后几天咖啡馆的营业，以后他再也没来过......”
李春霖两眼死死的盯着于青青问道：“他真的没来过？”
于青青点点头再次说道：“真的没来过。说实话，平时我们就很少见到他，尤其是今年下半年以后，有时他十天半月才会来上一趟，呆不了几分钟就急匆匆的又走了，咖啡馆的基本上事都是陶经理在打理。”
李春霖又问道：“你说的陶经理就是陶小桃吧？”
于青青说道：“是的。”
李春霖继续问道：“那么陶小桃呢？你最后见到她是哪一天？”
于青青回答道：“陶经理星期天一整天都在，那天我有事休息了一天，所以她顶了一天的班。她星期一没来，星期二上午她和两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来过，她们好像是听说我们隔壁的茶楼头天夜里被人砸了，来看了一眼就走了，那时是十点差几分，我们咖啡馆十点开始营业，她和那两个男人走后我再也没见到她……”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恐的问道：“他......他们出了什么事了？”
何百鸣走了过来，他听到于青青的话微微一惊，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李春霖并不回答于青青的问题，他迅的想了几秒钟，又问道：“他们二人的手机号是多少？”
于青青再次回答道：“不知道，他们的手机都屏蔽了号码。”
李春霖微微一惊：“是这样......那么，咖啡馆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于青青回答道：“7919o669。
李春霖有问道：“‘南湖花园’有幢号码为三十七号别墅，你知不知道房主就是周富贵？”
于青青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别墅？‘南湖花园’？不，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李春霖看了一眼已经坐到旁边另一张桌子前的椅子上的何百鸣，何百鸣微微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李春霖转向身旁做笔录的刑警说道：“给她看笔录。”
刑警点点头将笔录递给于青青：“请你看看，如果我记录的没错，请你签字、按手印。”说完他手中的笔和一盒打开红色印泥盒放到于青青的面前。
于青青接过笔在自己的证词上签下了名字，随后，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蘸了一下印泥，在她的签名上按下了手印。
李春霖转向黑子问道：“你的姓名？”
黑子急忙回答道：“雷黑子，我是这的服务生......”
李春霖又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们老板周富贵是那一天？”
黑子回答道：“也是星期一，他傍晚走时让于领班负责营业，让我负责下班后替他收账......”
李春霖微微一惊，突然，他想起‘南湖花园’的保安说过也是又黑又胖的周富贵的侄子隔三差五的在那住上几天，于是，他仔细打量着黑子又黑又胖的脸。
黑子又说道：“我们平时以叔侄相称，我喊他周叔......”
坐在一旁的何百鸣也是微微一惊，也仔细的打量着黑子又黑又胖的脸。
李春霖又转向黑子：“这么说你知道三十七号别墅的房主是周富贵？”
黑子回答道：“知道，是他的......”
李春霖继续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住在别墅里？”
黑子急忙说道：“不，这一周我在咖啡馆值夜班......”
李春霖转向仍然坐在黑子身旁于青青问道：“是这样吗？”
于青青回答道：“是的，这一周我们每天下班后都是他从里面锁的门，第二天早晨他再从里面把门开开。”
李春霖又转向黑子问道：”这几天你去没去过三十七号别墅？”
黑子说道：“去过一次......”
李春霖问道：“什么时候？”
黑子回答道：“前天早晨，我去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李春霖又问道：“昨天你去过没有？”
黑子微微一惊，随后撒谎道：“没有，昨天我一直呆在咖啡馆......对了，晚上我去‘天上人间’洗了个澡，我回来时正好碰上巡警支队的马支队他们来查夜......”
仍然坐在一旁的何百鸣又是一惊，眉头紧紧的皱起。
李春霖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陶小桃是哪一天？”
黑子回答道：“也是星期二，那天早晨不到七点她就把我喊了起来，我开开门后，她和一个胖男人走了进来，九点多时又来了一个高个瘦男人，您是知道的，隔壁的茶楼头天夜里被人砸了，他们来看了一下就走了......”
李春霖又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黑子再次撒谎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后来坐上一辆‘大悍马’走了。”
李春霖接着问道：“‘大悍马’的车号是多少？”
黑子回答道道：“这我没注意，真的没注意......”
李春霖又看了一眼仍然坐在一旁一言不的何百鸣，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手机号？”
黑子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李春霖又问道：“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黑子说道：“我没有手机，我的小灵通号是98676677。”
李春霖又看了一眼何百鸣，何百鸣向他点头示意可以结束了。
坐在一旁做笔录的刑警将笔录递给黑子：“请你也看看，如果我记录的没错，也请你签字、按手印。”
黑子接过笔录草草的看了一眼，接过刑警递过来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随后问道：“我说领导，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
李春霖又看了一眼何百鸣，何百鸣正在凝眉沉思这什么，没做任何表示。
李春霖最后向黑子、于青青说道：“我们在‘南湖花园’三十七号别墅的地下室里现一具女尸，现在请你们去辨认一下身份，请吧。”说完他站起身，向咖啡馆的大门口走去。
一直坐在卡座里的两刑警们急忙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何百鸣仍然坐在原处凝眉沉思，片刻，他站起身走到吧台前，默默的看着里面的陈列品。
咖啡馆门外，率先出来的两名刑警快步走到警用面包车的车尾，打开后车门，拉出车厢里的担架，掀开了陶小桃尸体上的蒙尸布。
微弱的灯光下陶小桃因扭曲变形的脸呈现在于青青和黑子的面前。
于青青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黑子煞有介事的看着陶小桃的脸，故作惊恐的说道：“是......就是陶经理......”
李春霖看了黑子一眼，转向于青青：“请你确认一下。”
于青青仍然惊恐的望着陶小桃那张变形的脸，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陶经理......”说着她忍不住呕吐起来。
几分钟后，众人又回到咖啡馆的大厅里。
黑子站在门口，他不停地摇着头，以掩饰内心的恐慌。
于青青又坐到了椅子上，她脸色苍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李春霖向也站在何百鸣请示道：“何支队，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何百鸣沉思片刻，转过身看着于青青和黑子。
黑子和于青青同时大吃一惊，他们谁也没想到身穿黑色皮外衣，戴着一顶鸭舌帽，一直一言不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刑警支队长何百鸣。
何百鸣向前走了两步，走到黑子面前仔细的打量了着他。
黑子惊恐的望了何百鸣一眼，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何百鸣问道：“你姓什么？和周富贵到底什么关系？”
黑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我姓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我和他都是又黑又胖......”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身份证递给何百鸣。
何百鸣看着身份证问道：“你是大草原来的？”
黑子回答道：“是，去年我在网上看到了‘大富大贵’咖啡馆招聘服务生的广告，就来应聘......”
何百鸣将身份证递给黑子：“这么说周老板在市里还有套房子？”
黑子又回答道：“是的，可我从来就没去过，也不知道房子在哪......”
何百鸣两眼直瞪着黑子，随后又问道：“真的不知道？”
黑子再次回答道：“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撒谎，我真的不知道......”
何百鸣又转向于青青问道：“你呢？”
于青青急忙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年九月份才来这的......也看了招聘广告来应聘的。”
何百鸣迅的想了几秒钟后又问道：“陶小桃的家在什么地方？她家都有些什么人？”
于青青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黑子插言道：“她是个单身女人，从不告诉我们她家在哪......”
何百鸣又想了几秒钟后，随后向李春霖说道：“就到这吧。你给孙局打个电话，我们马上去他办公室。”说完他向大门走去。
一直坐在卡座里的几名刑警纷纷站起身跟了出去。
李春霖向于青青和黑子说道：“你们可以下班了，想起来什么就直接和我联系。”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于青青急忙接过来：“好的......”
李春霖边走边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望着李春霖等人的背影，于青青和黑子互相望着，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